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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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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姐兒長高了不少,說話也清楚明白了,徐妙筠讓人端玫瑰松子糖給她吃,她卻先拿了一塊給茂哥兒,顯然和茂哥兒關系很好,被教的也很懂事。

茂哥兒把糖拿在手裏,奶娘並不敢讓他吃,效賢見了茂哥兒也是一陣激動,兩個人迫不及待的湊到一塊玩兒,見茂哥兒拿著糖,他也要拿著一塊在手裏,徐妙筠見他們兩個吵吵嚷嚷的,便叫奶娘抱著到旁邊玩去。

見祖母和家裏人身體都好,徐妙筠也放下了心,現在徐沛凝生了兒子,站穩了腳跟,徐大太太也松了口氣,說話的時候眉毛裏都帶著笑,就是徐沛凝自己,因為做了母親的緣故,笑容也越發溫和起來。

徐妙筠看徐靜含一如既往的沈默,笑著拉住了她的手:“二姐姐最近如何?那個薛雲昕對你好不好?”

徐靜含抿嘴一笑:“他對我很好,我們正商議著搬回山東呢,畢竟薛家的基業在那邊,他老是兩頭跑也不是法子。”

徐妙筠有些舍不得:“去了山東見面可就不像現在似的方便了。”

徐靜含笑道:“逢年過節的,我們依舊回來住一段日子,到時候不就見著了?”

這邊說著話,那邊小祿子進來道:“楊夫人和張夫人來了。”

楊夫人指的是楊敏之的妻子蔣氏,張夫人是張颯的妻子岳氏,張颯和楊敏之私交很好,因此這兩個人也在徐妙筠示好的名單之內。徐妙筠忙讓人請了進來。

兩個人都是美人兒,不過,岳氏更溫婉些,蔣氏眉目間則有幾分爽利,徐妙筠聽說因為楊敏之和張颯交情很好地緣故,這兩個人的關系也很好,常來常往,稱姐道妹的。

向徐妙筠見過禮後,兩個人又拜見徐老太太和徐大太太。徐妙筠含笑望著,卻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,好像蔣氏對徐靜含有幾分隔閡似的,頓時心中一跳,猜想難道徐靜含喜歡楊敏之的事情蔣氏知道了?

可不應該啊,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徐家自己人。斷不會洩露出去的,便看向了徐沛凝,徐沛凝也正看著她,明顯有話要說的樣子,徐妙筠便借口更衣把徐沛凝拉到內室單獨說話。

徐沛凝未語先笑,道:“上次靜含置酒。蔣氏也去了,結果不知道是怎麽傳的。說楊敏之喜歡靜含,求而不得這才求娶了蔣氏,蔣氏再開明的人也生氣了,靜含急的不得了,要去解釋,被我攔住了,這不是越描越黑的麽。”

徐妙筠沒想到別人竟會說是楊敏之喜歡徐靜含。若是楊敏之喜歡徐靜含,他們兩個不早就在一起了。哪裏還有薛雲昕的事,想到薛雲昕,又忙道:“薛雲昕怎麽說?”

徐沛凝笑道:“薛雲昕倒是看得開,笑嘻嘻的說自己有眼光,下手快。”

徐妙筠也笑了起來,這個薛雲昕還真是有自知之明,不過只要他沒有因為這件事和二姐姐生了嫌隙便好,至於蔣氏的不痛快,那就等楊敏之從山西回來自己哄去。

徐妙筠又問起程愛蓮的事,徐沛凝道:“程愛蓮鬧著要出家,程家人只能答應她,在家裏建了個小佛堂,聽說剛開始還認真念佛,結果沒幾日就吵著要吃肉了,到底是嬌慣著長大的大小姐,說什麽出家,也就是賭氣罷了。”

徐妙筠嗤笑道:“有本事倒是真出家呀,那我才算是服了她呢。”

徐沛凝也知道徐妙筠和程愛蓮之間的恩怨,其實兩個人之間也沒什麽深仇大恨,可就是彼此厭惡,這估計便是八字不合的緣故了,程愛蓮不敢說,可徐妙筠的性子她是明白的,和誰都是親親熱熱的,縱然關系不好,卻也是客客氣氣,從沒有和誰像和程愛蓮一樣,憋著勁的要看對方笑話。

說了一會話後,徐妙筠便正式接受諸位誥命女眷的行禮請安,這才開始聚集到花園裏去賞月吃酒。

花園裏早就準備好了,一人一桌,根據花園的布局放置在空曠的地方,或三四個人在這邊,或五六個人在那邊,並不像以往宮宴似的都分成兩溜坐在下首。

這還是徐妙筠的主意呢,她覺得那樣一來眾人彼此相對,難免拘束,也不敢隨意吃喝,怕丟了面子。

而自己對著這一大群人既要面帶微笑,行為端莊來顯示自己皇後的風範,還要和她們應酬說話,實在累得慌,索性分散開,反正只是賞月,把素日交好的安排在一起,讓她們自己說話去,該吃的吃,該喝的喝,她們輕松,自己也落得自在。

雖然如此,可徐妙筠的座位旁邊還是安排了**個座位,便是給徐家的人安排的,除了徐老太太,徐大太太,謝芝蘭,徐沛凝,徐靜含外,還有馮貞貞,岑太太,岑寒,還有一個座位便是薛紫洲的。

自打眾位宮女引領著諸位女眷坐到自己的座位上,變有不少人對薛紫洲是又羨慕又嫉妒,其餘的人都不敢比,是皇後的親人,這薛紫洲父母雙亡,家境敗落,又是個什麽東西?怎麽比其餘的誥命夫人離皇後倒近?都在心裏不服氣呢。

位置安排的很巧妙,從徐妙筠的座位處可以看到每一桌,而每一桌也同樣都能看到徐妙筠,徐妙筠先帶領諸人共飲酒三杯以示慶賀,繼而便是各人樂各人的。

徐妙筠的這個安排大家都覺得稀奇,有人很是喜歡,覺得這樣比以往幹坐著好了太多,酒席上的菜也不盡相同,盡可能的準備了各人愛吃的,遂三五成群,真的和在家一樣,彼此對月飲酒起來,像唐夫人謝大太太這兩家的女眷就很喜歡,她們被安排在一處,都稱讚徐妙筠這主意妙。

而有些人就不滿意了。因為身份低微,座位安排的也比較遠,這樣一來對著徐妙筠獻殷勤的機會也微乎其微了,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下穿過大半個花園來向徐妙筠敬酒奉承吧,那真要被人笑死了。

徐妙筠也是怕這些人不住的說些讓人臉紅的恭維話,不過今天倒是省了,很是自在的和徐老太太諸人說話,時不時的應對幾個前來祝酒的人罷了。

讓薛紫洲坐在這兒是徐妙筠的主意,她很好奇在這種情況下。面對諸位夫人的羨慕,不屑或者是嫉妒的目光,薛紫洲是不是還能保持鎮定,倒是沒有讓她失望,薛紫洲依舊面色平靜,該如何便如何。一點驚慌都沒有。

其實第一眼見到薛紫洲的時候,徐妙筠心裏就有種奇怪的感覺,覺得好像和薛紫洲似曾相識,可是後來才意識到,這可能是因為她和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緣故,不過細細一看。倒也不像,猛地一瞧。那種熟悉感就出來了。

徐妙筠悄悄問徐沛凝,徐沛凝也見過薛紫洲幾次,居然沒有註意到,細細一打量,道:“是有幾分熟悉,可也不是那種能叫人一眼瞧出來的相似,不然靜含不早就看出來了?”

徐妙筠笑了笑。遇到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,這感覺還挺微妙的。情不自禁的想關註對方的一舉一動,探究她是不是和自己還有其他的相似,也是想找出一點不同來。

可越是觀察,徐妙筠越覺得薛紫洲和自己的相似,不是容貌,準確的來說是氣質,薛紫洲的氣質,更像沒有成為皇後時的自己。

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,反倒看得越發清楚,臉上一定是帶著笑容的,因為在家裏被很好地照顧,那笑容裏帶著一股子天真爛漫,也帶著一股不容易被察覺的傲氣,情不自禁的就會被她吸引住。

徐妙筠的心裏突然不舒服起來,她想,如果伯讓在,會不會覺得薛紫洲和自己很像,會不會覺得薛紫洲比現在的自己好。

徐妙筠沒發現,她現在已經把薛紫洲假想成自己的情敵了,她越是這麽想,越是坐立不安,最後借口更衣回了鳳儀宮,宮裏的幾個小宮女正在聚在一塊賞月,見徐妙筠回來,也十分意外,趕忙圍上來服侍,徐妙筠讓她們下去,仍舊去玩,問繡娟:“皇上呢?”

繡娟自然看出徐妙筠的不對勁來,忙笑道:“皇上在德清殿宴請文武百官呢。”

徐妙筠突然好像被人抽了筋一樣,全然沒有了剛開始的興奮和喜悅,只覺得無限的疲累,她怔怔的出了好一會神,也不知道在想什麽,繡娟自然不敢打擾,可忖度著徐妙筠的心思,便悄悄吩咐一個小宮女去德清殿把皇上請回來。

伯讓一聽也是十分詫異,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不好細問,又擔心徐妙筠,匆匆趕回了鳳儀宮,見徐妙筠發呆也是嚇了一大跳,急忙問她怎麽回事。

徐妙筠忽然覺得很難啟齒,可在伯讓的灼灼目光下,她還是說了,伯讓頓時哭笑不得,松了口氣,道:“你竟然為這樣的事難過,也太杞人憂天了。”

徐妙筠道:“我覺得和她相比,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我了,即便大家看得出來她和我的相似,也只會喜歡她,不會喜歡我。”

伯讓十分無奈:“自己還說自己成熟了,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說這種賭氣的話,難不成就因為她長得像你,她就取代你變成你祖母的孫女了?就能變成我的皇後,效賢的母後了?”

這一句還真是說中了徐妙筠的心事,她偏過頭去,不看伯讓:“也許你見了她真的會這麽想呢。”

伯讓一楞,既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,他道:“既如此,那我就去看看,是不是真的有這麽相似。”

徐妙筠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:“不許你去看。”

她現在心煩意亂,驚慌得很,心中有個情緒的口子突然裂開了,也許是因為薛紫洲,也許薛紫洲只是個借口,反正她突然覺得很悲傷,很惶恐無依。

伯讓驚訝的看著徐妙筠,慢慢把人抱在了懷裏:“不看便不看,還至於哭麽,外頭還有這麽多人等著呢,若是看到你眼睛紅紅的,還不知道會怎麽猜想呢。”徐妙筠緊緊環著他的腰,十分依賴的樣子。

伯讓也不能理解徐妙筠怎麽會突然這麽傷感起來,這反倒讓他越發想看看薛紫洲是何方神聖。

好不容易說了無數好話這才把徐妙筠安慰好而徐妙筠自己哭了一場,發洩了心中的不安,也慢慢冷靜下來,覺得很不好意思,匆匆洗了臉換了衣裳便回到花園裏去了,伯讓心思覆雜,並沒有回德清殿,反而悄悄去了花園。

因為坐在徐妙筠周圍的人他都是見過的,只有一個薛紫洲是陌生的,所以很快認了出來,他看來看去,也沒覺得薛紫洲和徐妙筠有什麽地方相像,可是想到剛才徐妙筠莫名其妙的傷心難過,他也跟著提心吊膽起來,最後悶悶不樂的回了德清殿。

伯讓離開了好一會,雖然他不必刻意向大家解釋,可大臣們免不了竊竊私語一番,猜測伯讓去做什麽,可也只是猜測罷了,誰吃飽了撐的去質問皇上。

直到散了宴席,文武百官和誥命內眷也都離了宮,伯讓才算是放松下來,回到鳳儀宮時,徐妙筠正交代奶娘把效賢和茂哥兒抱下去睡覺,神色已經不似那般傷心,反而和以往一樣,見伯讓一副喝醉了的樣子,趕忙迎上來道:“怎麽喝了這麽多。”

又叫人把準備好的醒酒湯端上來,念叨著:“效賢和茂哥兒今天也玩瘋了,這才睡著,明兒還不知道睡到什麽時候去,你怎麽也跟他們倆似的,明天不早朝了麽?”

伯讓笑著聽她念叨,暗暗松了口氣,把醒酒湯一飲而下,靜靜看著她,徐妙筠被他看得面色發紅,推他進凈房洗漱,伯讓卻攔腰將她抱起:“我要你服侍我。”

徐妙筠面色發窘,這屋裏還有服侍的人呢,他就這麽魯莽。

可那些服侍的人多精明呀,一看這個情形,立馬都退了出去,還幫著關了門。

伯讓滿臉得意的望著徐妙筠,抱著她進了凈房,池子裏一早被放滿了熱水,此時被熱氣一蒸,伯讓的酒勁也慢慢上來了,徐妙筠看他暈暈乎乎的樣子,忍不住想笑,拽著他的一只胳膊替他擦洗,正忙著,卻聽到伯讓的聲音:“今天你為什麽不高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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